「希臘哲人提奧吉尼斯坐在雅典的廣場上,除了揹的衣服與舀水喝的錫杯之外,空無一物。後來他看見一個比他還窮的乞丐用手取水飲,提奧吉尼斯就把杯子扔了。」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 保羅.莫奈《借來的時間》


「命定惟一」的經驗未在我的三十年中出現,但在真實世界一一見著了。令我印象最深刻,仍是《借來的時間》中,保羅與羅杰在面對愛滋侵襲時,像一副湯匙完美疊抱、睡去的模樣。

昨晚下班,照常直著機車沿仁愛路往西,不回家而去戲院《暗擁》。開演前半小時已剩前二排,原以為上工日夜無人潮。等售票人員遞票時,身旁湊上一對令人欣羨的熊熊也買了票。到陳列架括了未搜的文宣,一對年輕男女牽著手說要看《暗擁》。至此不禁振奮,覺得電影本身比首週末票房數字來得希望無窮。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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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影廳,朋友伴右,座位左是位年屆知命的男子,高約一米八,斯斯文文,似是返鄉或離家,膝前靠著一箱小小行李。不久觀眾一粒粒填滿座位,惟獨這位男子左方空著。

影片開始不久,命喪暗流的桑迪亞戈,突然出現在米蓋爾家裡。記得八號首映,這段少人掉淚,但此時坐我身旁的男子已不住啜泣。在他的情緒感染之下,我也泛淚了;是奶奶彌留囑咐遺言的清朗早晨跳進腦門。雖說傷心,卻難搭眼前劇情,趕緊在腦海揮搧,暗忖,接著哭點只多沒少,這位先生該是心碎到片尾了。

桑迪亞戈徬徨,他哭了;桑迪亞戈瑟縮在米蓋爾家中一角,他哭了;米蓋爾和桑迪亞戈在太陽下牽手,他淚崩;孩子出生,他更是噤聲嚎啕。後來似是哭累了,便往左方的空位趴伏,宛若一只落單的湯匙。

面對這部電影和這位男子,我心懷感激。這麼說一點也不浮誇。從銀幕內外的涕泣聲中,我清晰並深切感受到同志歷經的慾愛荒原。那些不得不的謊言和選擇,那些本和眾生無異的情感,卻要壓抑到暗暗一角才得解壓縮、才肯號聲息。

《閱讀全文:三重紗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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